2025,我重新相信设计的力量

2025/09/18 13:00

2025年,我重拾了对设计的信心。

其实从2024年往前数,我对"设计"这个词一直不太感冒。从大二、大三开始,我就对它持有某种怀疑态度。

这种怀疑源于一个漫长的祛魅过程。初中时,我和那一代人一样,听着乔布斯的故事长大,看着他的产品一个个发布。乔纳森·艾夫的设计语言,那种定义未来、施展想象力的方式,曾经是我心中的圣殿。

幻灭发生在毕业后。工业设计变得越来越无聊,而我却发现了一些无厘头的、充满创造性的、故事驱动的新空间。那段时间,我觉得自己应该像艺术家那样去认知世界——去感受、去理解故事。我真正意义上地相信故事的力量。

我在艺术世界里徜徉过,参加活动,与人交流,也赶上了NFT浪潮的尾声。我钦佩那种充满创意、有点《华尔街之狼》式的各自叙述故事的模式。但慢慢地,对于企业该怎么做、团队该怎么搭这些问题,我感到厌倦。这或许是一种个性使然,也是对自我定义的某种理解。

那几年,3C工业产品领域确实没出什么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。苹果已经不是那个苹果了。2022年之后,即便是AI大浪潮,在我看来也是技术驱动而非设计驱动的——它依赖的是技术理解和对未来预判的能力,与传统意义上的设计无关。

所以从2019年到2024年,在我的精神世界里,设计一直在让位,被我有意地忽视。

说到对设计的质疑,还有个更早的起点。大二时,我参加了非常尊敬的张克俊教授开的"设计思维"课。这套源自斯坦福d.school的方法论——发现需求、提出问题、迭代、测试、获取反馈——看上去非常理想化。但我当时觉得,这充满了西方式的教条主义。确实很多工业产品遵循这种瀑布式范式,但在复杂环境中,面对大量资源需求和不确定性风险,这套框架显得过于象牙塔。

那为什么突然之间,我对设计产生了新的感悟?

这种转变源于几个因素的共同作用。

一方面,我对艺术、创意和故事本身进行了再次审视。这像个弹簧的过程——看到艺术家背后的高概念,其实也是更大资本逻辑下的玩具,大家只是在扮演各自的角色。它是个更小的市场,撬动的东西有限。

另一方面,我开始看到新的可能。我发现资本结构、做事方法本身都是可以被设计的。如果把设计作为一种元思维,把一切看成可优化的对象,那它就是"清晰定义目标情况下的优化函数"。从这个维度来理解,它是工业化的、现代的、迭代式的。

沙特的Neom City计划让我印象深刻。虽然被媒体、生态学家、发展学家批判为不科学,进度也因地缘政治博弈不如预期,但它确实面向未来。这让我重新理解设计——它是一种优化一切可能性的框架,去speculate,去配置资源,去触及未来。当我们用更大的理性框架,目的性地、工具化地行使思维、创意、故事这些元素时,就像是组织了智力,或者说驾驭了智力。这种对智力和动机的align,就是power本身。

我小时候一直对建筑感兴趣。虽然现在建筑、地产、影视这些行业环境不太好,但我看到一种"脱实入虚"的趋势——现代城市中的人们正跑步进入策略和博弈的世界,每个人都被要求成为策略高手。那些大型结构建筑未来一定有新机会,因为它们将重新定义人与城市生活的方式。

这几年城市发展很快,一路看着中国崛起。我相信在后半生,大概率能看到人类要么跑出地月系,在别处建立可持续据点;要么地貌发生巨变——城市不再是独栋建筑,而是被连接、架空,变成大型结构骨骼,改造自然,定义自然,甚至在海洋上漂浮生活。你说这是侵略性的、aggressive的?没错,但这也是自然演化的一种speculate方式。当你定义自己为"非侵略"、去维护、去保守时,那其实是另一种ideology。我们倾向于move forward,因为这是生存本能,是生命进化的本质动力。

人文光环、人文温度,是这个过程中的阻尼器。就像摩天大楼越造越高、越来越雄伟,满足各种想象和目的,阻尼器通过自身重量控制进度和damping,实际上让我们造得更高更远。人文关怀就像战士手中的盾,是一种界面,让彼此更好地融合。

我发现,想象的空间、想做的事,其实都能做成。所有的梦想和对未来的设想,都是可能的。而设计,就是实现这些的方法。

在这个层面上,Design Thinking再次变得合理了——认清自己,敢于想象,回到共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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